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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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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人就可以完全否定,沒人能把一大家子的老巢都駐紮在京中,京中執金吾的北軍才是一大管理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如若家不在京中,那麽不論被誰發現了他的樣貌,不說往皇城外一跑就是海底撈針,就是潛伏下來也不一定就能夠立即找得到他,找上頭的時間也足夠他們一家子跑路,更何況還有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的說法來著。

由此可見,他應該是新晉的小官員,可能官職不算特別重要,但卻是找一找就能找到的人,由他那洩憤式的報覆,可以知道此人的心機不會特別深沈,由此可以判斷他為官的年限不長。

畢竟京裏頭的官兒多得滿地走,也許喝茶的時候撞到一個老頭,對方很可能都是禦史大夫,京中的為官著自然也要在心思方面成長迅速,否則什麽時候犯了錯都不知道。

要是這小子當上一兩年的官,即使官位是個芝麻大小,也能成長為一個小狐貍,報覆的時候也就不會采取如此直白的手法,而是知道借力打力,兵不血刃。

可能是見他臉色太過憋屈,秦若白好心解釋道:“你也別生氣,你的身份見不得光,不能直接進行調查,我總不能白白幫你一把,最後又不明不白的被你倒打一耙。”

“不!”

“啊?”秦若白似乎有些不解,自己都說的這麽清楚了,對方還不識好人心?

“那個……你能不能先讓我起來。”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用鋒利的匕首指著自己心口的秦若白,霍暢生出了一陣無力感:你特麽的有本事別逼我!

“哦,不好意思啊!”秦若白恍然,悻悻然的收起匕首,下意識將雙手背在身後摩挲著手指玩,好像這樣就可以掩飾自己啥也沒幹。

霍暢狼狽起身,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尷尬的意思,被人打得這麽慘,委實丟人,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秦若白卻打算走人了,看出他應該沒什麽心情自我介紹,而且她也不打算聽,誰知道他會不會說一半藏一半,沒有建立信任感,不清不楚聽著也是廢話一通。

“你不用為難,該知道的我自然會明白。”

這話讓揣摩著怎麽說才好的霍暢,毫無準備的心下一沈,他想到的卻是,此人費盡心思與茗花軒的老鴇議論價格,對待他這個可能造成混亂的人,總不該這樣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叫他有中莫名之感。

其實秦若白只是純粹不相信他而已,繼而對對方的身份已經有所概括,查到他的身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既然能夠自己解決的事情,那就不需要來玩你猜我猜,猜死也猜不到的游戲。

多說下去,不過是多此一舉,沒有必要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去煩憂,至於對方的疑惑,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霍暢站在原地目送秦若白遠去,從頭至尾這人不過就是想看他一眼,霍暢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認識他,可他對自己識人的本事有信心,見過的人肯定會記得,不至於毫無印象。

也就是說這人費盡心思看他一眼,不過是要記住他的臉,而光是記住他的臉,就能夠從其他渠道得出他的身份,他本人說的再多也無法確定真實性,這人是打算自己查。

沒有一定的能力,可不敢如此的自信,霍暢本來想殺人滅口的心思頓時灰飛煙滅,他替姐姐報仇都不敢暴露身份,為的不過就是要好好活著,家中就剩他這麽一個獨苗,若是他死了霍家的香火就在他這裏斷滅,而他也就是霍家的罪人。

該有的仇怨還沒有結清,霍家的人還不能死,他不只是為他一個人而活著,更是為慘死的親人報仇。

秦若白一路晃晃蕩蕩的回去了,到家之前順便還卸了臉上的妝容,換了一身的裙裝,一蹦一跳的,就像個機靈的小姑娘一般簡簡單單,絲毫沒有偷偷去逛青樓時吊兒郎當的模樣。

迎面正好撞上了正巧回府的父親,秦若白緊急剎住腳步,身體一轉想要返回避開,當做沒看見一般的溜走,那心虛的模樣叫人立馬就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這大半夜的,你還想往哪裏去?”

早就註意到秦若白身影的秦築,好整以暇的看著還想偷溜的秦若白,面上淡定心中卻是無奈的緊,父女倆出門同樣都是那麽晚回來,還正巧還遇上,可以說是‘虎父無犬女’嗎?

夭壽哦!

誰希望自家閨女和自己一樣出門可勁的浪,男人與女人的差別,男人本身其實更加了解,自己對外頭的一些女人有多輕慢,心裏頭就對自家閨女有多無奈,就生怕自家閨女被滿口仁義道德的其他人欺負了去,會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狂噴口水。

完全不知老父心中的憂愁,秦若白屁顛屁顛的轉身回頭,來到父親身邊,幹巴巴的笑了一聲解釋道:“嘿嘿!你閨女我這不是拘得久了,難免流連外頭的熱鬧。”

那一副老實相,讓秦築頭更加的疼了,滿心奔潰無處宣洩,自家閨女是個蠢孩子,被人抓個正著,還真的就傻傻的回頭,殊不知打死都不承認的厚臉皮才吃香。

秦築伸手再秦若白額頭彈了一下,沒好氣的叱責道:“陛下的禁足令就應該再久一點,也好治治你這到處亂跑的毛猴性格。”

秦若白捂著額頭疼得齜牙咧嘴,可看到父親擔憂中的無可奈何,這份獨屬於她的溫柔,令她心裏頭就生出一種滿足感,露出的笑容也不再是別人面前時的壞模樣,而是極為稀少的嬌憨。

和父親一道走在府邸之內的小路上,二人步伐都不約而同的放慢,秦若白語氣可憐巴巴的抱怨道:“爹就知道埋汰我。”

“若是埋汰你就能讓你有所長進,我倒是想天天都埋汰上一頓。”面對自己看顧到大的閨女哪裏兇得起來,他秦築上陣殺敵都沒愁過,唯獨對著妻女百般無奈。

秦若白想起自己想要讓百裏禦查找的人,現在對著自己的父親卻發現,這事情完全可以讓父親幫她一把,也省得多次的求人辦事,逐漸積累會欠下太多的人情。

求人辦事無論是對著誰,都會忍不住軟下語氣,吞吞吐吐一番,得到對方的示意才好開口言說,總而言之就是不好意思直截了當的說個明白。

秦若白也不例外,只不過她體現的不是像嬌嬌小女兒一般的撒嬌,而是一路跟著自家父親,往書房的方向而去,忘了在分岔口分道揚鑣。

她這直楞楞傻乎乎的模樣,讓秦築都憋不住笑,一直到走到了書房,秦若白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經跟到了這裏,頓時一陣不好意思的蠢笑了一下。

“爹爹能不能幫我一件事?”面對‘我看著你’就是不說話的親爹,秦若白也只好自己挺著那點不好意思求助了。

臉皮這種東西翻來覆去幾下就有了抗壓性,一旦坦然說出來了,秦若白立馬就將一開始的不好意思,拋到了九霄雲外。

而自家閨女都已經開了口,秦築哪裏會有不應的道理,甚至極為有興致的詢問:“具體什麽事情你說來聽聽,若是為父辦不到,也可以幫你找辦得到的人。”

一聽自家父親如此好說話,秦若白頓時喜笑顏開的說起了具體情況,“事實上我是想找一個人,需要理清這個人的具體信息。”

秦築第一反應脫口而出:“男的女的?”這可別是閨女的看上的小白臉吧!

咦~這莫名而來的壓力是怎麽肥事?

秦若白汗顏了一瞬,立馬收拾起神色:“是個青年男子,我……”她四下看了下,想起自己小時候學畫的時候,有在父親書房備放一副畫具,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於是,秦築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家閨女翻箱倒櫃找到了一副他都不知道的畫具,開始有模有樣的鋪紙作畫。

一會過後,一個富有書卷氣的男子躍然紙上,不過引得秦築註目的卻是秦若白認真的姿態,不知不覺他家閨女已經成長至今,儼然一副大人模樣了,當初那個連筆都拿不穩的糯米團子,其實並不是一開始就如此的斯文秀氣。

他這閨女小時候的性子其實和他很相像,做起事情都是風風火火的,極為討他的歡心,自小也喜歡黏著他,給她們姐妹整的小書房不待,非要跑他的大書房坐著。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父女倆的關系漸漸變得疏離,多數時候都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討好,好像他這個父親不是父親,而是一個需要供奉的大神。

對了,是小女兒秦若紫模樣精致,性格跳脫可愛,他對小女兒秦若紫愈來愈親昵,開始逐漸忽略了大女兒的時候,她才開始變得默默現在一旁嫣然淺笑,好似父親疼愛妹妹確實是應該,作為姐姐理應大度。

姑息養奸說的便是他,嫡庶不分,他的疼寵仿佛是一把利刃,為小女兒手中把持,指向的卻是大女兒的性命,秦若紫想除了這個身份壓在頭上的嫡姐。

要是他沒有將秦若紫給杜紅月教養,做出這種不尊重江采蓉的行為,也不至於讓江采蓉做出可有可與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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